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去描述我熟悉的刘灿铭君。如果用模具化的老辞藻堆砌一个书家,那倒也容易,我担心那样会倒胃口。毕竟,我面前的灿铭是鲜活的。
曾有才女撰文说灿铭是“牵狗慢行者”,这倒是很贴切。他确实不像圈内那些“遛狗者”,拽着个自恋的“名犬”狂吠乱窜,弄得原本芳菲清静的书径骚杂恶乱,怪吓人的。
灿铭属于慢热一类,如果说书法是他捡回的宠狗,很多时候应该是那条宠狗引着他慢行,而且是不作声息地在通幽曲径间慢行,一副回避纷乱不理不睬的行态。看上去有点不食烟火,可他并不是个仙人,热衷在学术上化缘名利。比如正在热销的《中国现代书法史》,就是他的凡心造化。灿铭倒像个在山门间进进出出的布衣和尚。
说起和尚写字卖画,已成当下时髦。总有聪明者擅扮和尚,这里不排除自觉的修性,但更多恐怕是追逐一种收获的快感。这与八辈子前石涛、朱耷那些苦命画僧的保命之隐截然不同。
灿铭没有扮和尚之态,可他与庙堂确实有缘,偶听晨钟于山林,常书佛经于子夜。那些秦汉简牍、晋书残纸上的气息,被他誊入书体,特别是黄素纸上的小楷《心经》,犹如南唐四百八十寺间的遗物。这时,我会突然觉得灿铭古得不行。
缓过神来,再用老古董去套灿铭,又会发现自己认识的浅薄。原来灿铭竟是那么的现代,无论是他的观念、书法,还是他的操守、作为,都咬合着时代的链条前行。他而立之年已学问颇丰、游历广泛,创办的江苏省青年书法家协会,一度呼风唤雨,群龙四起。他倡议并参与组建的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,更是以现代理念打造航天科学的人文基石。再看他的书法,无论是“一笔从天落”的狂草,还是节奏明快的行书,都流淌着现代书法的气韵。仔细端详他的作品,又不是“鬼画符”式的前卫书体,还是从传统茧子里抽出的线条。
亦古亦新、不温不火,大概就是灿铭的文化个性和生命特征了。他的很多成就正是在不急不慢中完成的,只要三五个月没见着他喝酒,准会有一个展览或一部文集或其他什么惊喜,在他身上诞生。
总之,灿铭被一种引力牵着慢行,风吹雨打,从不歇脚,如同庙堂里的经声,绵长地诵咏。那是灿铭自己的心经吧?!
2010年5月21日于江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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